第174章 可能写的诗词否?_诈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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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可能写的诗词否?

  听得这沈副使言,王墨卿与邻近的随员险些没笑将出来。

  “年少进学,曾读过些诗书。”安维轩很是客气且低调的说道。

  “南朝果然文风鼎盛。”听言沈德正叹道,又问:“安副使可能写得诗词否?”

  “在下虽学有不成,但偶有所感时,也会酸腐一番。”安维轩很是谦虚的说道。

  马上的沈德正回头南望淮河南岸,很有挑衅意味的念道:“墨淡山川远。”念完,沈德正将目光投向安维轩,笑道:“安副使可对得这下联?”

  沉吟片刻,安维轩说道:“窃以为此对用先贤的诗来对,最为对齐整。”

  沈德正好奇:“不知是哪位先贤所写诗词的哪一句?”

  安维轩说道:“窃以为前唐杜子美春望中的第二句,城春草木深与沈副使的这句墨淡山川远很是相对,堪为绝配!”

  “墨淡山川远,城春草木深。这般对确是工仗。”一旁王墨卿适时的点头道,吹捧道:“可见沈副使之才足以前朝大贤相比也。”

  此时,有随同三节人员不禁思虑,春望的第一联是“国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。”由此来,不得不佩服安维轩才思敏捷,安维轩这般对下联,先是深有所指,又捧了金国副使的场,还不失两国和气。

  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。千臭万臭,马屁不臭!

  没办法,金强宋弱,使金大抵要保持一团和气。

  听得吹捧,那沈德正小小的得意了一下,看着安维轩,又说道:“方才听闻安副使也偶有大作,现下赶路左右也无他事,不若读将出来,教沈某瞻仰一番!”

  “安某虽偶有小作,但实是不敢拿来献丑……”安维轩忙谦虚道。

  沈德正笑道:“安副使莫要谦虚了!”

  “既然沈副使有命,安某不敢不从。”安维轩也不再谦虚,思虑片刻吟念道: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……”

  “这是你南朝安探花的……”

  安维轩刚吟念道一半,沈德正便叫道,又如同被人掐了嗓子住了口,保持着张开的口型。

  这时一直未曾做声的金国馆伴正使唐括德宁,目光投向安维轩,好奇道:“安副使莫非就是南朝的安探花否?”

  做为正使的王墨卿回道:“此词确是安副使所作,安副使于今岁春闱中得的探花。”

  原来安探花是功名,不是人名也不是雅号……

  ……

  泗州渡口岸边的津亭距泗州城内驿所并不遥远,进了泗州城不久便到了驿所,前后行程不过半个时辰左右。

  馆驿中有专门为使臣安排的“承应人”,主要负责宋使的日常生活。

  进了驿所,那承应人立时迎了上来,以一口极为流利的汉话说道:“二位使者大人,供给己经准备好,现下便可起炊造饭。”

  “你是汉人?”见那承应人一身左衽胡服,头顶更是留着女真人的髡发,安维轩很是惊讶的问道。

  见安维轩发问,那承应人又不能不说,神色略有些尴尬的回道:“小的是泗州城中汉军的校尉!”

  听言,安维轩心中不由感叹,绍兴议和至今不过六年,北地汉民己着胡服留胡发了。

  说话间,那承应人拿出一纸账目来:“这是朝廷规定的与南国使团的供给,请使者大人查验。”

  这份账目上写明了金国与宋国使节每日的供给,正、副使者的待遇是:日给细酒二十量罐,羊肉八斤,果子钱五百,杂使钱五百,白面三斤,油半斤,醋二斤,盐半斤,粉一斤,细白米三升,面酱半斤,大柴三束。上节:细酒六量罐,羊肉五斤,面三斤,杂使钱二百,白米一斤。中节:常供五量罐,羊肉三斤,面二斤,杂使钱一百,白米一升半。下节:常供酒三量罐,羊肉二斤,面一斤,使钱一百,白米一升半。

  虽说金国对宋使的待遇,远不如宋国对金使的待遇,但也算是相对优厚的。202电子书柱三、水牛做为安维轩的亲随,自是要算在上节之中,每日六罐酒,五斤羊肉、面三斤,米一斤,还有二百制钱可以拿,一时笑的合不拢嘴。

  正说话间,安维轩听得后面有磨刀霍霍的声响,又闻得有羊叫之声传来。

  那承应人看到安维轩面上神色,忙解释道:“为了招待贵国使节,驿馆后厨正在杀羊,扰了二位大人的清静。”

  孟子说“君子远疱厨”,并不是教读书人远离厨房不下厨,而是推崇的是不忍之心,让君子不要造杀孽。

  羊肉,在宋时江南是绝对的奢侈之物,就是一向不管家事的安维轩也知道这羊肉不是寻常人吃得起的,无论是在平江府还是在临安,一斤羊肉值钱九百,几近一贯钱,似自己一月的俸禄不过二十余贯,加上朝廷给的各种补助,譬如禄粟,厨料,薪炭诸物,增给,公用钱,给券,职田等津贴,一个月能也就能买三十来斤羊肉。

  这样高昂的价格,使得羊肉只能出现在权贵之家的宴席上,寻常百姓一年到头怕是也吃不到一顿羊肉。眼下居然有羊肉吃,如何不教柱三、水牛二人喜不自禁。

  南宋羊肉贵,倒不是全因为人们争相追捧,而是因为江南羊肉产量低,正所谓物以稀为贵,难得的羊肉再遇上追捧,价格才一直居高不下。再加上江南缺少大面积草场,有草场也被官府拿去放牧马匹,连放羊的牧场都滑,各地州县的羊肉产量自然就非常有限,价格自然贵了。

  而且江南的羊个头细小,个头与寻常的家狗一般大小,实在叫不得什么肥羊。

  杀羊便不用去看了,安维轩将水牛唤来,吩咐道:“你去与厨子说,现下天气寒冷,剔下的羊骨莫要丢弃,加水熬至色白如ru,加香菜末分食诸人以御寒。”

  得了吩咐,水牛刚要去传话,安维轩又吩咐道:“你再吩咐那厨子,将我的那八斤羊肉切小块,以铁条串之放在火上炙烤,边烤边撒上盐末茱萸,我要吃炙羊肉!”

  使团中三节人员的下从随员中,有传用来做饭菜的厨子与裁缝,所以北上一路除金朝赐下酒筵,都是用带来的厨子自己造饭的。

  ……

  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,金人于驿所里燃起一堆篝火,馆伴金人开始篝火晚会,一大盆煮好的羊肉被端了上来,同时也招呼安维轩、王墨卿二人一并参加篝火晚会。二人自是不好违悖,学得金人模样,围着篝火坐了下来。

  女真人是马背的民族,晚间围着篝火吃饭免不得要载歌载舞。

  金人粗犷,唐括德宁也不用筷子等物,直接从盆中抓起一块羊肉便撕咬大嚼,另一手持着酒壶,时不时的灌上几口。

  以手拿食物,虽在有些不雅,但入乡随俗,安维轩有样学样,直接抓起往嘴里送,哪知刚送到口中,便吐了出来。

  坐在旁边的王墨卿也是有样学样的吃了一口,口嚼了几口很快皱起了眉头,只是碍于礼节强忍着没有吐将出来。

  显然,二人的模样被唐括德宁看在眼中,好奇问道:“安副使莫非不能吃羊肉?”

  “是下安某失礼了!”安维轩此时才发现失态,忙摆手道:“安某非是不喜,而是觉得这羊肉太过生硬,腥膻气味也重,实是无法下咽!”

  对安维轩的说辞,唐括德宁自是不大相信,看着自己手中的羊肉,说道:“这羊肉无甚么不妥,味道与我寻常吃的羊肉没什么两样!”

  自知不好解释,安维轩向随在一旁的水牛吩咐道:“去问问厨子羊肉煮好没有,煮好了便端将上来!”

  水牛很快去而复回,手中还端着一盆刚煮好散发着热气的羊肉,香味扑面而来。

  安维轩指着水牛端来的羊肉,说道:“唐正使,来尝尝刚刚出锅的羊肉!”

  女真人粗犷,唐括德宁闻得羊肉香气不禁吸了吸鼻子,连同旁边的女真随从闻到香气,也将目光投了过来。

  唐括德宁也不客气,放下右手中酒壶,顾不得烫手将盆中羊肉抓起一块放入口中,嚼了几下面上神色愉悦,不禁伸出了大拇指,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:“你们宋人果然会吃……”

  说话的同时,很是嫌弃的将手上原本的那块羊肉丢在地上,转而吩咐道:“将厨子送去宋使那里学习两天,若将肉煮的还这般难吃,我便教他将鞭子吃足!”

  听言,一众人皆笑了起来。

  按常理来说,羊肉的膻味恰恰是其独特风味的一部分,也是其和猪肉最大的差别,很多时候所谓的膻味其实就是鲜,闻起来虽有膻味,吃起却鲜美异常。不然汉字中的美字,也不会解释为羊大为美。

  但女真人不会烹煮羊肉,特别像唐括德宁这样居于上京府附近的女真人,更是保持着原始部族的原生生态,羊肉只煮到断了血丝便端了上来,味道与口感自然好不到哪去,安维轩这些人哪里会吃的习惯。

  这时,柱三寻了过来,向安维轩拜道:“官人,您要炙制的羊肉条己经烤好了,要不要送将上来?”

  安维轩吩咐道:“快快拿将上来,教唐正使尝尝我朝的炙羊肉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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